我們該何去何從(看一人一故事劇場如何在校園中談霸凌議題) 主講者: Kayo 翻譯:喬色分(英文)、黃素瑤(日文) 即時打字:張大郡 整理演講稿:高伃貞、謝華容 ★伃貞開場 各位朋友晚安,我是台灣一人一故事協會的伃貞,台灣有很多朋友想要了解日本的playback在學校做霸凌的議題,這次協會與青平台合作,謝謝青平台提共這樣好的場地。請青平台的蕭女士分享一下:青平台在做青少年的時候,發現有很大的比例地,被霸凌者在學校被排斥,而後不少被霸凌者又成為霸凌者,這些是需要理解的事情,我們也很想了解此議題。 有些夥伴不認識Kayo老師,老師在日本是一人一故事學校的負責人,日本311大地震,老師的團隊Playback AZ進入災區、和日本各地演出一人一故事劇場,之後協會也邀請老師來台灣分享Playback在自然災害議題上的應用。這幾年Playback AZ有計畫地應用一人一故事劇場在校園霸凌的議題,結構地策劃一系列的活動,後面會有Q&A歡迎大家提問。 ★Kayo老師 大家晚安,(觀眾:晚安),非常開心來到這裡,看到很多熟悉的臉孔,也有很多新的臉孔我還沒有相遇。先確認一下關於一人一故事這件事,我猜測,裡面有些人沒看過一人一故事,有嗎?從來沒看過一人一故事劇場(有四、五位舉手)。我已經準備好,我猜有人沒看過,我有準備小片段,因為這是一種即興的劇場我們聽了觀眾的故事,馬上把觀眾說的故事演出來,這是一種即興劇場。 今天比較重要的焦點是,我們要說 「一人一故事劇場如何應用在學校議題」,特別要講霸凌議題,想要確認今天聽眾裡面,有沒有跟學校工作有相關的,比如老師、行政人員、在學校工作,歡迎大家。 剛剛的這些人或者其他人,有沒有使用過一人一故事劇場在學校,有沒有做過霸凌議題的?或許這些人會特別有一些問題,這些做過的人如果有問題可以先留著,最後有QA可以問。 這一整個方案,支持者是日本政府、教育行政單位,他們主要採取的名目是讓藝術家能夠進入校園工作,他們有一個經費支持藝術家做這件事,所以學校會直接跟政府申請,提出校方想要跟哪類型的藝術家合作,有些會申請舞者、樂師、音樂家或者不同的劇場工作者。 我們去年的工作時間,從6月到12月,大概五個月,因為中間還有暑假,在這五個月拜訪了40個小學,每個月八個小學,一個禮拜兩個小學,量非常大,對我們來說很大的挑戰是,這個團很忙,有大量的演出要進行,這是其中一個困境,但我們克服了。在每一堂課後面我們會作評量,裡面有寫出時間、寫出工作的年級 、1064個學生是總共施行人次、參與的40個學校,施行課程之後會邀請學生寫回饋表,問四個問題:第一個問題是 「你可以理解你朋友的感覺嗎?」 朋友可以是被霸凌、霸凌、目睹者。分四個程度:了解得非常清楚 大概62%、接下來的37% 我了解、1% 我不太了解、0%完全不了解。評量結果從故事裡面學生滿能了解說故事人的感受。第二個問題是「從這個課程當中,能不能得到以後要怎麼拯救被霸凌朋友的想法?」。第三個問題很瞭解的比例比較小,問題是「 接下來你能幫助你的朋友嗎?」 對他們來說還是比較難說「可以的,我可以幫助我的朋友」。最後一個問題是「你認為這堂課是有用的嗎 ?」做這個評量是為了學校老師、也為了政府,因為通常對他們來說,很難理解一個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施作是有效的。 接下來,我要來分享我們是怎麼做的,這是給老師的資訊(附件一、二),在課程之前給的,這張是在解釋什麼是一人一故事劇場課程,如果你有興趣,你可以事後來找我們,因為我們現在沒有時間解釋細節, 事前要給老師資訊,跟學校老師解釋課程怎麼準備。 這張是給學生看的(附件三),也是課前的,第一張圖是有一個人的頭被打,有一些人目睹了整件事,但他們不知道怎麼辦,所以這個被霸凌者是孤單的、傷心,我們的目標是這些目睹的人可以走向被霸凌者,這個資料、文件是在課程開始之前就交給學生,讓他們明白為什麼要有這個課程,這是進階的問題,會列一系列的問題,在課程之前 讓學生提高對於霸凌議題的意識,這個事前問卷(附件四)會在之前就讓學生作答,也會做一些事前的解釋,是關於這個課要做什麼。 通常學生聽到這個課程要做霸凌議題,會感覺到緊張,我們就會表達:「這個課程的目標不是責備任何人,不是要說服任何事,我們想要做的是,不是要強加東西給你們,只是要了解個人的感受。」解釋這些是為了讓參加的學生感到安全,相信劇團。假想你們是參與的學生,我會邀請你們來到前面,問一個問題:「你曾經因為你的名字被霸凌過嗎?」是的站一邊,不是的站一邊,站位子是一個暖身,不論是很久以前的、或最近的經驗。現在我也要對你們問相關的問題,你有沒有曾經因為你的名字被霸凌(舉手的人滿少的),在日本大概有70~80的百分比,孩子因為名字被霸凌,姓或名都有,我再問:「你曾經因為你的外表被霸凌嗎?」可能太矮、太高、大隻、小隻、頭髮的樣子、穿什麼,有很多跟外表有關,有沒有因為外表被霸凌過?(很多人舉手) 第三個問題是「你曾經目睹你的朋友被霸凌過嗎?」,有還是沒有,通常幾乎所有學生都看過。如果學生很多都說有,會問有任何人目睹之後試著拯救朋友的嗎?有幾個會舉手,我會說:「 喔,有喔!」這時候就會說:「這堂課的目標就是希望有更多這樣的人」。用這樣的方式讓他們開始回憶之前生活中發生的事件;在日本的經驗裡面,即使這麼做,還是不容易分享。這裡呢?也是會有猶豫的吧?於是,我們會從小團體開始,我會看現場有多少成人,包含老師、演員,有幾個人分幾個小組,我會讓學生在小組裡面分享自己的故事, 然後再進行一人一故事劇場。 接下來是演出,通常一整節花90分鐘,我們會提供三~五個流動塑像,有些人沒有看過一人一故事劇場,流動塑像指的是非常短的形式、短的回演,比如可能會問:「當你因為你的名字叫Kayo而被霸凌時的感受?」,可能Kayo會回答:「還好啦。」 演員會演還好的感覺;如果分享討厭的感覺,會把討厭的感覺演出來。再來會演長的故事,我們會邀請觀眾上台講自己的故事 ,分享他自己的經驗,主持人訪問他什麼時候發生的?在哪裡?什麼感覺?問完之後,舞台上會把故事即興回演出來,所有的故事,都會特別注意故事每個面向,通常會說三角型:被霸凌者、霸凌者、目睹者。 在每一個故事中,應該都有這三個面向,比較容易舉手的通常是被霸凌的人,比如說:我因為這麼矮,他們都會叫我矮冬瓜,通常這些比較沒那麼高的同學,一~六年級都沒那麼高,都是矮的族群,所以在他們生命當中,因為身高矮而被霸凌的事件,一直在發生,我會特別在這種狀況之下問說故事的人一個問題:「那你覺得這樣叫你的朋友,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覺得他非常刻薄?」(Kayo問觀眾:你們的經驗感覺呢?在你們被霸凌的經驗當中,你覺得說這些話的人是在開玩笑,還是真的很刻薄,還是你覺得他們就是因為討厭你?)這件事情,要看情形,因為在日本有80~90%小孩是在開玩笑,對我來說很重要,因為演員要演出來,如果回答的是:「在開玩笑。」演的時候會以是在開玩笑的方式去演。看完整個演出,所有其他學生會看到,即使這是玩笑,但被霸凌的人,還是感受到很難過,老師就可以有機會告訴學生,霸凌是不對的行為,通常老師是可以輕易跟學生說這是不好的行為,但不容易讓他們真實感受到被霸凌者心中的悲慘世界。有的小孩會在舞台上哭,在看演出的時候,我也會去試著訪問那些曾經有目睹經驗的小孩,尤其是那些目睹了霸凌事件的發生,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做任何行動,感覺很不好意思的人,這些小孩也會到舞台上說故事,會說一個他感到很抱歉的故事,且說其實很想做些什麼 ,但他可以預期,萬一說出來會發生什麼事,知道這些人會反過來霸凌他。通常這樣的故事,會回應到很多台下同學的心情,如果事情進行得很順利,通常會演到三~四個故事,但有時候,學生是非常安靜的,沒有人舉手,然後我們等候,學校老師會緊張,就會建議主持人,問某些同學;因為那是他們教學的方式,老師有權威,這是日本滿常見的教育方式,老師會直接指導,但我們希望能藉由演出呈現價值觀,所以我會嘗試各種方法,讓有人自願舉手,有時候沒有人舉手,我或許會邀請回到小團體,之前那個討論小組,那些老師及演員會分散到各個小組,聆聽故事,甚至於去問,對你來說:「為什麼這麼難舉手? 現在的感覺是什麼 ?」那主持人不會加入小組,會到各個小組觀察分享的狀況 。老師演員可以在小組中鼓勵學生,或許等一下你們可以分享故事,然後回到大團體,其實這樣的課程在一年級做跟在六年級做,差異很大,可以想像嗎,去到一年級是大家都想舉手,中年級比較容易,去到高年級就很難,高年級沒有那麼容易分享故事,但我們就是嘗試。 在一人一故事劇場的階段做完後,會稍微休息一下。Kayo問台下:有沒有四個自願者來拿紙條,四張紙條上分別寫下,「通知成人」、「不要加入霸凌的團體」、「和被霸凌者當朋友」、 「阻止朋友的霸凌行為」 ,會邀請學生選擇其中一個行動,藉由這個行動協助被霸凌者,如果你是那個小孩,你會選擇哪個?通知成人?別加入霸凌?和被霸凌者當朋友?阻止朋友的霸凌行為?邀請選這個行動的來這裡,在他們選了其中一個行動之後,我們會在舞台上設出場景,邀請三個演員,一個演被霸凌,兩個演霸凌者,我們會解釋,如果是選會「阻止朋友的霸凌行為」的學生,上台就要練習阻止。舞台上的場景設定是我們的演員,用學生演太冒險了,會邀請演員先即興演出,主持人會問學生:「你知道你要跟誰說嗎?所以,你要試試看嗎?」主持人說請看,演員就即興演出肢體霸凌,上台的學生可能對霸凌者說:「不要這樣做」,然後主持人會說: 謝謝,就繼續邀請下一個學生做,每一個學生都要練習過他們覺得自己做得到或想演練的項目,重點是要讚美他們,不要讓過程很長,能量會下降,只要主持人覺得成功了,馬上說謝謝,我會使用鈴鼓,跟學生說:「你做得非常棒」,馬上換下一個。這個方式其實是一個訓練,練習用四種行動阻止霸凌行為,所有小孩都試過。結束後主持人會說:「今天我們四個都試過了,你們做得很棒,但這只是我們試試看,我想問問大家,你們回到日常生活當中,想不想做這件事,我知道這是難的,真的執行很難,我只是想知道你們有沒有這個意願做做看,只要你覺得你內心有感覺,覺得可以試試看,我可能做得到的就舉手,只要有一個項目你覺得回去可以試試看,就請舉手!舉手的請起立!我們看到好多人內心希望幫助朋友,那些還在考慮的人,不用站起來,很重要的是,要由你自己決定。」但事實上我們真的看到很多人有這個意願,願意站起來,接著「請坐,或許真正去拯救你的朋友沒那麼容易,但就像你們看到的,不是只有你感受到這個,還有這麼多人跟你的感受是相同的,你們可以約夥伴一起去拯救被霸凌者,所以你可以用這種方式幫助班上同學,社會上的或世界上的人。」 然後,我們會給他們一個小禮物,禮物是一張小貼紙,看起來很像印章,這是一個郵票 貼紙很像這張郵票,這張貼紙上面有一句話,「我會站出來,我不會袖手旁觀」,我會給每一個小孩一張貼紙,我會跟他們說:「請你們記住今天的感覺,今天所經驗到的,這張留給你,我們會回到我們的劇團,劇團會離開,我們沒辦法隨時跟在你身邊,但是我們的精神會跟這個貼紙留在你身邊,所以請幫助我們」,這是一個倡議的行為,就好像我們大家都是一個倡議團體了,未來要當一個勇士,這是課程的結束。如果還有時間,我們會讓學生自由去發表課程結束的感覺。 課程結束之後,有課後問卷要回答(附件五), 老師可以根據這些回答進行更多的課程。這整個方案其實很需要老師的支持,因為我們會離開,而老師會繼續跟學生在一起,老師會繼續觀察這些學生,未來在日常生活中,如果有學生真的採取行動了,請支持這個學生;有一個經驗是,曾經有動能很強的老師,設計了一個獎賞的方法,如果學生真的做到了, 會得到獎賞。 我們來看一個新聞在介紹這個活動的影片,其實看影片就知道,因為剛剛已經把整個過程解釋一次。(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KDiHIUbK1L0&sns=em&app=desktop) (以下邊看影片邊解釋)新聞播報在介紹一人一故事在學校的演出,把觀眾的心情演出來,今年度在學校裡面有防霸凌的演出,從高年級開始演出,在Playback即興的演出之後,問學生該如何防治霸凌的方法,不要讓霸凌繼續發生。學生回應:學習到如何防止霸凌,霸凌是不可以做的事,對於年長的、年幼的,也不要有這些事的發生。學生說學習到很多,對於被霸凌或是被排擠的人,會跟他一起玩,。第三個小朋友是說, 希望把內在的想法自主地付出行動,剛剛老師說這不是在問誰是霸凌者,而是把內在感受呈現出來的一個劇場課程。影片中現在是小組分享,演教員:你不喜歡被這麼戳對不對,學生說對。 影片中有兩個teller,喬問:「為什麼有兩個teller?通常是一個。」因為有時候在議題裡面,小孩會說,我不敢一個人上去講,主持人(Kayo)就說:「那不然這樣子,你找一個朋友陪你上來講。」通常這滿有用的,這影片中沒有呈現這個故事,故事是說他被霸凌是因為他太瘦了,但他其實看起來不瘦,其他小朋友會說她瘦皮猴,她覺得難過,在分享時,有些情緒起伏,在她看演出之前,我(主持人)告訴她:「在這裡你可以哭, 這是一個可以哭的課程。」演完後主持人問說故事的孩子:「那就是你內在的感受嗎?」後來影片繼續進行到演出後的選擇,可以跟被霸凌者變成好朋友,或是阻止霸凌者,學生一起上台來進行。最後主持人說這些方法你可以做的,你就舉手,接著請舉手的人站起來 ,且不要勉強其他坐著的學生,坐著沒關係,不要勉強站起來,這的確是不容易的事。 我在解說一下,影片中有四個我們劇團成員,另外,三個是當地劇團的演員,我們在做的是運用合作模式,希望能夠把如何運用一人一故事劇場做霸凌議題,跟當地劇團分享,讓他們知道怎麼運作。他們其實做這件事已經四~五年了,第一年,自己做,邀請當地劇團來看,第二年開始,鼓勵當地演員加入演出團隊,只參與一小部分,每一年不停地回來、示範,我們把經驗傳承下去,我們劇團的目標是希望有一天他們能自己完成這樣的模式,我們從北邊,一直訪問到南邊,北海道到九州,因為訪問的學校從北海道到九州,非常遙遠的距離,每年親自前往,花費非常大,所以政府要付的錢是,五個成員的飛機票、住宿費。如果當地劇團能做這件事,成效會更大,所以現在這幾年已經有至少六~七個當地劇團是可以跟我們劇團合作的,今年的目標希望能做到,由當地的團隊當主持人 ,而我當督導協助,接著慢慢地可以自己獨立完成,這是我們如何完成整件事情。 ★Q&A 有沒有什麼問題,剛剛的部分: Q:是關於三角問題,被霸凌者、目睹的,都有上去講,是不是為了一個平衡,有沒有霸凌者上去講?而最後一個活動,霸凌別人的孩子,可能不會站起來。 A:第一個問題,有,我們每次都會主動邀請,但是願意分享的很少,但是有,我記得霸凌者分享的一個故事,他說:「我感覺到很抱歉,我當初做這件事只是好玩,我沒有想到他會難過,我那時候不知道他內心在想什麼,我那時候看到她是在笑。」 主動上來說得不多,但我會鼓勵他們「說」,我說:「 或許你有一點罪惡感,或許你覺得有點難過,如果你有這樣的感覺,這是你的機會,說說你的感覺,或許很難對你已經霸凌過的人說你很抱歉,但這是一個機會,讓你去表達,其實你內心深處不是故意要這麼做的。」有時候有人可以做到,但是因為時間真的滿有限的,不容易達到這個部分,讓三個角都有人出來說其實真的滿困難的,但我們會試,至少讓被霸凌的或者目睹的人的故事有機會被看到。 Q:那有沒有現場就指出來說,我知道那個人有霸凌過別人? A:有,當然有,而且也常講最近才發生的事,如果有人分享說,我最近被霸凌,幾乎都在同班,這裡就要聊到一人一故事的重要價值觀,我們的重點不是標示這個人是好人,這個人是壞人,很重要的是,希望一個人真正的感受能夠被呈現出來,一個朋友的內心世界 ,有時候其實我們不了解我們身邊的朋友,有時候你被打是因為你曾經打過別人,那我們今天最主要最想要做到的,是呈現說故事人的內心世界,身為主持人,我一定也會去說:「 當然每個故事一定都有另外的面向,如果看別人故事的時候,心裡想,不是喔,不是這個版本喔,等一下會有機會說。」我會讓這個立場非常清楚,要不然如果這個部分沒有說得很清楚,整個課程結束,班上會混亂。當然我也會事先提醒老師,在這個課程之後是需要小心處理的。 Q:有沒有可能,說故事的人,分享了覺得被班上同學霸凌,講完故事後被台下攻擊? A:不知道事後有什麼遭遇,但我會問老師,我也曾經遇過,小孩說大家都會欺負他,可能有一半的人不喜歡他,甚至當場會有人說,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,如果在那樣的狀況發生,身為主持人,我會強烈的陳述,我會強調,在這裡不是要討論誰對誰錯。的確是有這樣的事情會發生,滿弔詭的,所以我會小心,我會繼續解釋,不斷重申,如果這是需要的話。 Q:這是學校申請還是老師申請?因為如果是學校申請,老師會不會覺得是因為我的班級有問題? A:兩方都可以申請,學校、老師都可以申請,不只是老師會有壓力,有時候校長都會有壓力與緊張,比如我的校長朋友們,我跟他們說我們有這樣的計畫,有的人很開心,有 些校長會馬上回絕,因為他們認為如果我申請這個方案,就表示我們學校有霸凌事件正在發生,有大概十分之二會否認。這就是現實,我們在尋找願意合作的學校,彼此是這個議題裡面的夥伴。 ★Kayo老師(播放此影片: 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Ul_Mfbe_E30) 這是為沒看過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朋友放的,這不是霸凌議題,而是311發生之後 ,Jonathon Fox到日本做的演出,演出開始之前,主持人(Jonathan)問觀眾來自哪裡,有人說北海道,有人說東京,有人說從福島。主持人訪問:「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,心裡想著日本發生地震的朋友,想邀請遭遇此經歷的朋友上來分享」 在如果有機會看Jonathan的書~「超越劇場」這本書,有提到這個故事,那時候在演出前我們有聚在一起討論,Jonathan問萬一有人從福島來分享故事要怎麼做,我們可以承接故事嗎?演員們回答Jonathan說:「由你決定」。 這個故事是說 :「我很感謝,在事件中很多人關心我們,並為我們祈禱, 地震是非常令人害怕的,我是在醫院裡面跟小孩工作,我必須要讓他們感覺到安全,但是說真的 我自己怕得要死,然後現在我有另外一種恐懼,不是地震本身,而是輻射 十年二十年後,那些孩子會長大,我可以成為媽媽嗎?對方的家人會不會在意我這個媳婦。」 ★影片內容 沒事的,沒事的,我好害怕喔。 結束了 。 接著輻射進來了。 跑吧,趕快跑,趕快逃走,我是如此的害怕。 你在這些事情之後,在輻射曝射之下還能生育嗎? 我不要你當我的媳婦。 那些蔬菜是從輻射地區來的。 你可以生小孩嗎?你可以嗎? 我們會死嗎?我還可以留在這個地方嗎 ? 這些人,但是我已經決定要跟這些孩子再一起,無論如何,我要留下來。 你永遠在我的想念裡面,即使我們距離如此遙遠,我們都關心著你,有這麼多人關心著你, 我不知道我是否能保護孩子,但我要留在這裡,跟他們在一起。 ★Kayo老師 嗯,這就是一個很基本的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模式,影片中把訪問切掉,用文字敘說,因為這是在保護說故事者,接下來是教育的部分,到底一人一故事劇場的目標是什麼,有一個很重要的目標是希望呈現日常生活,因為你藉由說故事的過程中,發現自己是怎樣的人。比如說,有一個說故事人分享了暴露在輻射之下,他可以很清楚地分享他失去了什麼 ,看著那個故事,最後說是的,那是我,小孩也是,當看到故事會說:「是啊!那是我」,這就是我們說的,找到自己的認同,越來越清楚我是誰,藉由說故事本身。 第二個目標,宣洩。剛剛的小女孩在哭泣,通常當很多小孩看到自己的故事被演出,蠻常哭的,或許那些還沒看過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很難想像,看過的人滿容易了解為什麼說看完有放鬆的感覺,哭完之後,表情看起來都會開心一點點。 那第三個目標是,希望帶來對話,從故事跟故事之間產生一些對話,比如說,先講故事的某一個面向,等一下訪問另一個面向。 第四個目標是教育,在霸凌的議題裡面,我們試著教育,目標是要鼓勵他們幫助朋友,比傳統的一人一故事使用方式來說,更主動積極。比如說,剛剛的過程中就包含角色訓練的階段。最後這四個階段的行動教學,也不是傳統的一人一故事,比較是運用一人一故事劇場加上其他技巧,我相信,在場的其他人也有類似的用法。 第五個是,我們傾向於藉由一人一故事劇場,能帶來正義、公平。因為我們想要教育,比如說:有個小孩分享在打球活動中常常被邊緣化,因為他技巧不夠好,每個小孩都想贏,比如說,有兩隊人馬,兩邊都非常想要贏,這小孩說:「我可以加入嗎?」 他們說不可以,因為如果任何一隊有他會被拖累,可能會輸,因為每一個人都知道他的技巧糟,我就是常常在這種狀況之下被霸凌。我記得我在自己的課程分享過,這時候忍者演員(不是主角的演員,沒被選角,可以扮演故事中不同角色),要如何發揮作用呢?演員可以演非人類的東西,在剛剛的例子當中,有一個演員演球,球可以講話,球說:「這是一個機會跟我玩,來吧! 每一個人都來,你想贏,你也想贏。哇 !你又被拋在旁邊了,真抱歉,我想跟你玩耶,替你感到抱歉,我好奇這個遊戲只是為強者設計的嗎?身為一顆球,我的存在就是為那些強者存在的嗎?」用這種方式,演這顆球的演員, 為這個故事帶來一點正義,藉由提出問題,把正義帶進來這個故事,這就是一人一故事劇場可以帶來的東西,一個沒有被選角的角色,可以帶來很多東西,如果我們只是演人類,可能淹沒在故事中 ,所以我們在探索 。 ★Q&A Q:會想去中學做嗎? A:有,但是會更難,但我們有,有去了國中、高中。 Kayo:我想要問問沒有看過一人一故事劇場的,有沒有問題? Q:我想知道的是,日本的霸凌現象滿嚴重的,國高中的孩子社會化狀況滿嚴重的,甚至延伸到學校,要怎麼做能讓學生知道霸凌是不好的。 A:我們希望不只在小學,甚至在問題比較多的國高中,但時間有限,所以我們找到一個研究,指出哪一個年紀來做反霸凌教育是有效的、即時的。研究發現是國小階段,90分鐘在探討這個議題,很難說服國高中生做出這些東西,因為他們長大了。 Q:國高中有什麼調整? A:不太會問一開始的yes 或no的問題,因為那個年紀的學生不會回答。 Q:我們在國中有做演出,但是我們上學期有一場演出,老師說他的故事,但他的故事裡面說到他對孩子的付出有多少 。 A:我想討論我做的東西,如果是自己的案例,可以事後來找我,所以在我們的施作當中我們會給大家知道,這個機會是給小孩的,不是給老師的,我也會很清楚的說,我們今天沒有要聊哥哥、姊姊。有時候小朋友舉手說,我哥哥對我很不好,我們有試過把它演出,但發現是錯誤,因為一旦有一個人講,會有其他人講類似的,家庭霸凌的故事,如果對一個人說好,就很難對其他人說不,所以會很清楚的表達,這裡要說的是朋友之間的故事,有時候有小孩會說:「我要講我跟老師之間的故事」,我會說:「好,謝謝 ,你可以在結束之後來跟我講,我想你有很重要的故事。但我們今天有一個很重要的目標,」不然整個過程會很混亂,老師的例子請演講後來找我說,還有沒有沒有看過一人一故事劇場的人想要發問。 Q:在台灣有很多特殊生在特殊教育學校,日本有去過特殊學校嗎? A:沒有去過全部都是特殊生的班級做,但我們遇到滿多特殊學生會跟著一般班級一起上課,我鼓勵老師包含這些學生,因為很多例子裡面,他們其實就是當事者,我會在之前就跟老師討論,這些孩子的問題是什麼,過動兒可能是打人的人,還滿容易他就是霸凌別人的人,可能動來動去,一直舉手,通常我會邀請他們來說感受、故事。講完故事之後,他們會比較安靜,通常,這樣的孩子有時候真的滿困難,因為會在空間中一直移動,干擾別人,如果狀況一直持續,會告訴小孩說,這個演出希望你配合,如果對你來說真的很難,你可以選擇離開,跟老師說,請老師帶你去別的地方,大部份時候,他們可以了解,通常他們會想要留下來,我不會說:「滾出去」,我會說:「 這是你的選擇。」 Q:那四個行動怎麼決定? A:這不是我們的決定,這個方案一開始是紐約的一人一故事劇場創始人之一的Jo Salas,在美國分享如何使用一人一故事劇場處理霸凌議題,我跟著Jo Salas團隊學,四個行動是他們的找到的研究,我們做了一些變化,Jo的劇團沒有做是不是的活動,也沒有做小組分享, 因為在日本,大部分的小孩不容易舉手說話,所以在台灣也會找到比較適合的方式。 Q:一次多少學生? A:通常學生大概介於20~30 ,但有的學校可能人數不一樣,在日本,班級人數限制是39人,有時候校長要求在所有學生面前做,那是不夠了解一人一故事的校長,一人一故事有一個很重要的部分,是分享親密的感覺,如果團體很大,要在這麼多人面前舉手更難。 Q:好奇剛剛講說很多學生哭泣,會說可以哭的,宣洩情緒,會不會有時候學生做自我揭露勾起太深層的創傷經驗,比如,我因為沒有媽媽被霸凌,這樣不只是被霸凌的創傷,還 有沒有媽媽的創傷。 A:有可能會,但不會處理創傷的那一塊,或許會讓他哭,但不會問他為什麼,我們等候,就讓他哭,我也會告訴大家不用擔心。 Q:好奇如果遇到大孩子,比如國高中生會改變方法,比如他們不會回答是不是,會調整成什麼方法? A:會是比較進階的問題,事前的問卷也會不一樣, 我們事前跟老師也會有比較多的討論,包括班級的狀況,國高中的霸凌有時候是網路霸凌,霸凌的議題跟小學不太一樣,故事完全不同。因為這裡有很多一人一故事朋友,請來看演出。 參考的兩個影片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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